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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這件事情告訴這幾個開封來的大人,那自己便說了。郭懷民陷入了回憶之中,完全忽視了縣太爺眨得都要抽筋了的眼睛。縣太爺急得渾身冒汗,可是沒用啊,只覺得自己這下半輩子可就毀了。

“那你慢慢說,不急。”勞鷺笑瞇瞇地說道。

“七年前,孟州出現了一場鼠疫,當時有二十多個百姓都病死了,有近兩百個百姓感染了。我和師傅一起診治,卻治標不治本,怎麽也找不到根治瘟疫的方法。”郭懷民說著,又嘆氣起來。

“大人實在是控制不住疫情了,朝開封上報。實在是沒想到,皇上非但沒有想法子幫助孟州的百姓,還完全不置百姓的性命為性命。誒……”郭懷民又是一個長長的嘆息。

勞鷺撐著頭,覺得這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男子,有些由於過度。

“疫情實在是控制不住了,大人便想了一個法子,舍棄那兩百多個百姓,來保全整個孟州。”郭懷民痛心疾首地說著。“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之舉,如果不這樣做,整個孟州府乃至整個大宋就毀了。”

“這麽說,還真的是整個孟州的百姓害死了他們,被自己信任的親朋好友背叛,怪不得怨氣這麽大。”勞鷺摸著下巴分析道。

郭懷民沒有聽到勞鷺的話,繼續道:“當時,我們以帶他們去開封治病為由,將他們帶上了孟河的大船,船艙裏都是火油……”郭懷民回憶起當時慘了的場面,無法再說下去,他今生都難以忘懷當時淒慘的哭聲叫聲,和那些惡毒的詛咒,是自己,是整個孟州的百姓,對不起他們。

“額,你們好毒。”勞鷺感嘆,然後回頭看縣太爺,“能想出這種騙他們上船的方法,怎麽看你也不是好人。”

縣太爺被點了穴,動彈不得,只好黑著臉,斜著眼睛,避開勞鷺的目光。

“不要這樣說大人,這也是萬不得已的辦法,大人是個好官,只怪仁宗無道,八賢王過世後,便昏庸至極。”郭懷民義憤填膺,縣太爺可是他除了自家師傅外,最為敬佩的一個人。

“嗯,勞姑娘說得對,這縣官大人的確不是個好人,就更別提好官了。”燕老大說道,聲音不響,卻令郭懷民一臉震驚地看著縣太爺。

此時縣太爺臉色可是好玩,一陣紅一陣白,有時候還綠一陣,紅一陣的。

“正是,其他的不說,但是我們知道,七年前孟州瘟疫的事情,皇上是撥款了十萬兩白銀和五萬擔大米的。”燕老六說道,“原本還要請太醫去診治,但是縣官大人卻說,已經治愈。”

“原來是要貪了銀子和糧食,不想讓人知道。表面還有假仁假義一番,做個好官。”燕十一說著,無限唾棄縣太爺。

“額,這人真壞。”勞鷺看眾人都氣得厲害,在下面弱弱地發表自己的意見。

“這……他們是騙我的,大人你說話啊?”郭懷民一把拉住縣太爺的肩膀,質問他。

燕十一伸手解了縣官的穴道,縣太爺卻還是僵在那裏,一動不動。

“大人。”郭懷民見縣太爺不辯解,心裏已經知道七七八八了,痛苦地看著他。自己敬重的大人是這樣一個偽君子,自己還做了他貪財害命的幫兇。郭懷民想著,恨不得自盡。

“你不要擔心,這個人會得到報應的。”勞鷺安慰道,這真相大白了,希望孟州百姓的懺悔可以平息那些怨靈的怒火。

“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縣太爺突然仰頭大笑。

勞鷺有些驚愕地看著他,心說,是不是嚇傻了。

“你們以為知道了這件事就可以辦了我?”縣太爺有些囂張的表情和語調,和他平時的樣子截然相反,郭懷民看到他這副嘴臉,心裏真的對他絕望了。

“我是貪汙了那些白銀和糧食,還有更多的。但是我現在過得兩袖清風,知道為什麽嗎?”縣太爺有些瘋狂,“那些錢財我早就賄賂上去了,上面的人會保住我,你們還想辦我?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官官相護麽?”勞鷺心中唾棄,古代麽,貪官肯定多。

“你以為小王爺會放過你嗎?”燕老大嚴厲地說道



縣太爺聞言,有些輕蔑地看了燕老大一樣。“小王爺,你們真的以為有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在朝堂之上,就可以重振朝綱?你們是做夢。呸。”縣太爺朝著地面啐了一口。

燕十一三人雖然戴著面具,但是勞鷺覺得他們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。

“呵~呵~”勞鷺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,然後輕視地看著縣太爺。

“你笑什麽?”縣太爺被勞鷺笑得心裏毛毛的,一下子沒了底。

“我在笑,為什麽你這麽蠢,還能做官。”勞鷺笑瞇瞇地盯著縣太爺,“你懂的什麽叫做棄子麽?這件事情這麽大,你以為你的上線還會保住你?”

縣太爺剛剛想反駁,就馬上被勞鷺堵上了嘴。

“我知道,有證據麽,可能是賬本什麽的。但是你也說,現在的皇帝比較無道,小王爺又太嫩,那就算他們有賬簿,也不一定能辦得了你的上線啊。”勞鷺仔細地給他分析了一下,“而且麽,你確定你的賬簿可以到皇帝手上,會不會先輩你的上線滅口啊,之類的,想過嗎?”

縣太爺聞言,臉刷的白了。他也想過,自己一旦東窗事發,很有可能變成一枚棋子,原本自己也只是個斂財工具而已。所以自己一只小心翼翼,維護著自己清官的好聲譽,只是現在全都完了。

“再而且麽。”勞鷺冷冷看了一眼縣太爺,“估計孟河裏面的那些怨靈也不會放過你的。為了平息他們的怨氣,不去傷害孟州的百姓,只好犧牲一下大人了。”勞鷺走過去拍了拍縣太爺的肩膀。

縣太爺自然聽不懂勞鷺說什麽,一臉疑惑地看著她。

“十一啊,我們現在就拖著縣太爺去和百姓說一下真相,然後帶他去孟河那裏,看看能不能平息了怨靈的怨氣,然後送他們去投胎。”

“好,聽你的。”燕十一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,沒聽清什麽,只記得勞鷺剛剛還自己“十一”來著,沒有加“燕”哦。

☆、014對狗官的審判

“十一啊,我們現在就拖著縣太爺去和百姓說一下真相,然後帶他去孟河那裏,看看能不能平息了怨靈的怨氣,然後送他們去投胎。”

“好,聽你的。”燕十一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,沒聽清什麽,只記得勞鷺剛剛還自己“十一”來著,沒有加“燕”哦。

燕老六和燕十一押著還想抵死掙紮的縣太爺,燕老大提著一臉頹喪的郭懷民,由勞鷺帶著路,直接走到了縣衙的外堂。

站在外院大門,鳴冤鼓那裏看守的兩名衙差一見自家大人被這樣押著,便馬上上去解救。他們和郭懷民一樣,被縣太爺的假仁假義給欺騙了,一直以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官。

燕十一擡起來,踹了兩下,兩名衙差便被踹翻在地。他們哪裏肯放棄,連忙要起身,勞鷺上前攔住了。

“你們問一下他,就知道我們為什麽抓著你家大人了。”勞鷺指著郭懷民說道。

“郭先生?”兩名衙差看著他垂頭喪氣,如喪考妣,覺得肯定有很大事情發生了。

燕老大放開了郭懷民的衣領,兩名衙差連忙上去扶住他。郭懷民欲言又止,看了一眼縣太爺。

“你們先聊,我們去一下外面。”勞鷺說了一句,就要往外走。

兩名衙差不知道該怎麽辦,只見郭懷民伸手無力地拽了他們一把,“讓他們去吧。”

燕老六他們壓著縣太爺站在了縣衙的大門口,燕老大抽出鳴冤鼓上面的鼓槌,用力的擂起來。這樣的響動和場景,很快引來了孟州百姓的圍觀。他們臉上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,然後由驚愕轉為憤怒。勞鷺看著不快,看來這些百姓沒有少被騙。都以為他是個好官。

“各位百姓,還記得七年前的瘟疫嗎?”燕老大很會講話,直接從那場瘟疫為切入點。

眾人紛紛點頭,有幾個好事的,還大喊了幾句。“當然記得。”

“當時的縣官大人是怎麽和你們說的,朝廷對瘟疫的處理?”

“狗屁朝廷,哪裏管我們這些百姓的死活。”一個好事的這樣一吼。百姓紛紛應和。這件事情他們當年就不痛快,稅年年要交,不能少,可是百姓一有事情要朝廷幫助的時候,便不管死活。

底下的百姓怒氣越來越大,要不是縣官大人想出了後來的辦法,他們早就已經死了。雖然想到那些被燒死淹死的親人心中愧疚難當。但是這也是不得已之舉。

“這是他騙你們的。朝廷撥了十萬兩白銀和五萬擔大米下來。原本還要讓禦醫下來給大家治病。可是——”燕老大故意在這裏停的久了一些。等著百姓的反應。

如果百姓一聽,自己心中信任敬仰的縣官大人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,臉上除了震驚之外,失望和憤怒不少,預期的效果達到了。

“他領了白銀和大米,告訴皇上,瘟疫已經治好了。他自己私吞了白銀大米。回來騙你們。害得你們親手把自己的親人送上了絕路。”燕老大的聲音清晰,一字一句都砸在了百姓的心坎上,他們疼得滴血,一部分是為了那些財務,一部分是為了自己含冤死去的親人。不過兩者哪個多哪個少,就要因人而異了。

所有人都憤怒了,這件事情他們絕對不能容忍。有時候百姓是愚昧的,他們也顧不上證據,有幾個沖動的,直接沖了上去,要掐斷縣太爺的脖子來洩憤。

燕雲十一騎到齊了,將憤怒的百姓鎮壓住。

“大哥,接下來該怎麽辦?”燕老六問道。

燕老大想了想,看著勞鷺,“勞姑娘,這‘黑手’給了三天的日期,還有兩天,是不是可以將這狗官借我們用一下。”

“可以的。”勞鷺正在盤算著,怎麽給“黑手”除去怨氣。

“各位百姓,這狗官先要關起來,然後交去開封給皇上親自問罪。”燕老大喊道。

“不行,不能這麽便宜了他。”一個流氓打扮的男子喊道,一看就是個喜歡挑事的。

底下百姓一聽,果然紛紛應和,擠著往前,不讓縣太爺被帶走。

燕雲十一騎有些無奈了,他們可沒有對付過百姓,真是不能用武,說理有講不聽。

“大家放心,怎麽會便宜他呢。”勞鷺躲在燕十一身後,探出一個頭大喊。“我最討厭這樣的狗官了,一定下去,先抽他一頓,然後澆一堆蜂蜜,然後放一堆螞蟻進去,一點一點,一點一點都啃他的血肉,又疼又癢,嘶……”

底下的百姓如果被惡心到了,嚇得往後退了一步。剛剛的流氓回過神來,馬上一挺胸,“這樣又沒什麽。”

這人真是討厭,勞鷺眉頭一皺,“要不你來一起試試,看看到底難不難受,看看螞蟻鉆進肉裏,摳不出來的感覺是什麽樣的。”勞鷺伸手就要去拽流氓,流氓嚇得連忙躲開,罵了一聲,“格老子才要去試試。”然後罵罵咧咧地走了,百姓見狀也紛紛散去。

“你可真有辦法。”燕十一有些佩服勞鷺。

“那是,我聰明麽。”勞鷺洋洋得意,正好一眼瞥見了縣太爺,只見縣太爺被剛剛的話嚇得瑟瑟發抖,驚恐地看著勞鷺。

“怎麽,怕了?”勞鷺笑瞇瞇地問道。

“你真的要這樣對付本官?”縣太爺一想到剛剛勞鷺說的場景即將要發生在自己身上,渾身都起雞皮疙瘩。

“不會啊。”勞鷺笑瞇瞇道。

縣太爺長舒一口氣,心說,不是就好。

“剛剛是為了不嚇到百姓才這樣說的。”勞鷺笑得有些陰森,“實際上真正要用的是,透骨鞭,老虎凳,剪耳等等。”

“透骨鞭知道麽?就是對著同一個地方一直抽啊抽,直到露出骨頭來為止。剪耳就是一點點把耳朵扯掉,好理解。”勞鷺一點點地給縣太爺描述,最後成功地把他嚇得尿了褲子,暈過去了。

“膽子真小。”勞鷺撇了撇嘴,不顧周圍燕雲十一騎的目光,往縣衙去了。

燕雲十一騎很難想象,一個姑娘,怎麽這麽不是姑娘,因為那個年代還沒有女漢子這個詞,所以他們只是驚奇,去無法形容。

“勞姑娘,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透骨鞭和剪耳這樣的刑罰?”毒蛇燕老五湊了過去,他的外號是毒蛇,是因為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的刑具刑罰,燕雲十一騎抓到了人,逼供都是由他親手來做的。他可是這方面的專家,卻沒有聽說過勞鷺說的那些刑罰。

“額……”勞鷺被這麽一問,心說不好,可能是宋朝以後發明的吧。“我隨便編的,嚇嚇他,不知道他不經嚇麽。”勞鷺敷衍著回答。

“原來如此,但是我覺得這兩種刑罰很好,以後逼供可以試試。”燕老五都有些興奮了,兩眼放光,好想馬上找個人試試。

每當這種時候,其他十騎就會自動離燕老五十丈遠,燕十一去拎住了勞鷺的衣領,也將她拖走了。勞鷺只是想象著嚇人,燕老五可是真的會去研究的。

進來外堂

,只見郭懷民和兩個衙差一同頹然地坐在地上,勞鷺有些同情他們了。

進了內堂,燕十一把門關上。

勞鷺此時已經很識相地回了清水樓,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,勞鷺還是很懂得的。

……

“你為什麽要讓黃鼻子老道去誣陷盧員外?”燕老大問道,那天盧員外提到的密文一直讓他耿耿於懷,但是派人監視的時候,盧員外再也沒有提到過密文。

縣太爺已經被弄醒了,他知道已經快要完了,死氣沈沈地坐在地上,聲音低沈,“不是我指使的。”

“真的?”燕老大問道,他不信。

“我都這樣了,還有什麽好不認的呢。”縣太爺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下場,不去多想了。

“可能是牽連到的關系太多,你不敢說。”燕老六道,“你畢竟還有妻兒家人的麽。”

縣太爺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心中所想,沒錯,他現在就是牽掛著自己的家人,可是那個黃道爺,真的不是他指使的。

縣太爺忽然計上心頭,道:“是我指使的,關於其中的原因,除非你們能保證我家人的平安,否則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。”

燕老六朝燕老大看了一眼——怎麽辦?

“我知道你們有能力保護我的家人,只要你們把他們送到江南,我就告訴你們。”縣太爺想要將家人送去江南,在那裏他值班了一下家產,準備養老用的。

“好,我們馬上就去送,你先告訴我們。”燕老大道。

“只有他們平安到達了,我才會說。”縣太爺堅持,他信不過燕雲十一騎。

“你!”燕老二頓時就怒了,你個老小子,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哪,還敢擺譜,丫的。

“實際上我們可以這樣,你這個時辰不說,我們就殺了你兒子,下個時辰不說,就殺了你女兒,還有老婆,爹娘什麽的,一個一個慢慢殺。你要是不怕,就不要說。”燕老五從最黑的角落裏,幽幽地說著。其他十騎聽得雞皮疙瘩滿身,不虧是毒蛇燕老五。

縣太爺也是渾身一顫,現在怎麽辦,進了這樣的局面,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啊。縣太爺正著急,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情,說不定可以套進去用,騙一下面前的這些黑袍人。

☆、015意外

縣太爺也是渾身一顫,現在怎麽辦,進了這樣的局面,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啊。縣太爺正著急,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情,說不定可以套進去用,騙一下面前的這些黑袍人。

“怎麽樣,說還是不說?”燕老大厲聲問道,目光灼灼,仿佛如果縣太爺不肯說,真的會用燕老五的方法去對付他的家人。

“我只知道一件事情。”縣太爺擡頭,正好對上了燕老大的眼睛,嚇得整個身體抖了一下,連忙低頭,深呼吸了幾口。燕雲十一騎的黑袍人鐵面具,再加上他們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,真是讓人感覺不寒而栗。

“說。”燕十一已經沒有耐心了,對待這樣的狗官,不需要太過仁慈。雖然他知道,自己的十個哥哥是絕對不會去碰狗官的家人的。

“盧員外不是孟州本地人,三年前才搬過來的。”縣太爺道,他是個有野心的人,孟州的各種事情都控制得好好的,這個盧員外在三年前神秘兮兮地突然出現在孟州,當時自己就派人去調查了。

“然後?”燕老大道。

“我派人去調查,盧員外一家沒有過去,沒有人知道他們來孟州前到底是做什麽的,只知道他們突然出現,然後像個正經生意人一樣,做著買賣。”縣太爺道,“所以一開始黃道爺把矛頭指向盧員外的時候,我覺得很不妥,才讓人八百裏加急送來信去開封。”

縣太爺說到這裏,便是滿滿的後悔,如果不是為了表現一下自己的仁義,怎麽會引來這一群狼,自己也便不會落得這個下場。

燕老六看出了縣太爺的心思,冷笑了一聲,“多行不義必自斃,這次就算你沒有找來我們,你的惡行早晚也會被公之於眾的。”

燕十一覺得有禮。而且還覺得,就算自己這些人不在,只有勞鷺一個,通過“黑手”也會將縣太爺揪出來的,就像把黃道爺揪出來一樣。想到這裏,燕十一面具後面的嘴角微微上揚,心中一喜。想著這狗官快點說完,他好回去找勞鷺這個丫頭。

“實際上你們應該去好好拷問一下黃道爺。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。”縣太爺道,“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們了,我的家人……”

“老七老八,你們去他家監視著,不要讓人有可乘之機。”燕老大吩咐,這狗官留在還有用,小王爺說不定需要通過他來鏟除朝堂之上的一些人。

縣太爺感激地看了燕老大一眼,自己起身往大牢走去。燕老大和燕老六還有燕老五跟著去,打算好好審審黃道爺,其他人散了。燕十一直接往清水樓去了,心裏想著,不知道勞鷺在幹嘛。

……

話說勞鷺原本的確應該已經回到清水樓了,可就在她回去的路上,突然感覺身體一顫。寒氣侵體。勞鷺連忙轉頭,看見一條巷子的陰暗處,有一個人站在那裏,看不清臉,但是勞鷺感覺到那些陰氣就是從這個人身上傳出了的。而且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,唯有自己覺得冷,那就是有針對性的了。

勞鷺靈力一提,一張聚陽符神不知鬼不覺地印在了掌心,朝著巷子走去,不緊不慢的。

那個黑影也表現地很奇怪,見勞鷺成功被自己吸引過來,便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,走得不快,在轉彎的地方還會刻意停下來,等著勞鷺。

勞鷺邊走邊想著,這個人是要帶自己去哪裏呢?

勞鷺也不緊張,覺得這個人沒有什麽惡意,因為把自己成功吸引之後,便收起了陰氣,看上去只是單純地想要引自己去一個地方。

此時天色漸暗,勞鷺覺得雖然那個人將自己身上的陰氣壓住了,但是還是隨著天色漸暗,陰氣在逐漸增強。

這不是個人麽?也不像陰靈啊。勞鷺突然想到了另一種人,便腳步加快了一些,緊跟著。

那個人一見勞鷺的速度變快了,仿佛舒了口氣一樣,也加快了步子。

兩人一前一後,七拐八拐,朝著巷子深處去了。

勞鷺正走著,突然發現前面的人不見了,就這樣憑空消失了。勞鷺正疑惑,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巷子的末尾,一戶房屋簡陋的人家門口。

勞鷺實在是有些好奇,這樣帶著自己過來是什麽意思。

“有人麽?”勞鷺伸手叩門,可是剛剛碰到門,門就開了,沒鎖。

在巷子的最深處,再加上房子的簡陋,屋子裏采光不好,正值傍晚,更加是黑洞洞的。勞鷺暗自嘆息了一下,自己的夜盲癥現在也犯了,往裏乍一眼看去,只是一片漆黑,什麽都看不到呢。

勞鷺睜大眼睛,一直看著屋子,慢慢地眼睛適應下來,可以看到屋子裏一些桌椅家具的輪廓。

“有人麽?”勞鷺跨國門檻,往屋子深處走去,走得很慢,眼睛需要適應。

這房子不光是外面簡陋,裏面更是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,整個外廳只有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和兩張長板凳。勞鷺伸出兩根手指,輕輕從桌椅表面劃過,手指上沒有沾上灰塵,看來這裏的主人將屋子收拾地很幹凈。

“哈,哈,哼……”勞鷺往屋子裏面走去,忽然聽到微弱的呼吸聲,這呼吸聲聽上去就像一口氣快要喘不上來一樣。

勞鷺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去,到了一間裏屋的門口,覺得聲音就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。

孟州已經處在北方,應該很幹燥,但是這裏屋卻黑暗潮濕,讓勞鷺不由想到了陰暗潮濕的下水道,不過幸好這裏沒有下水道那股子腐爛味。

勞鷺想著,擡腿邁過門口,正要跨過去,突然被什麽軟軟的東西絆了一下,重心不穩,朝屋子裏面倒去。

就在倒下去的時候,勞鷺聽到了和剛才相似的呼吸聲,更加濃重了有些。

屋子並不大,勞鷺沒有成功地將身體全部倒在地上,而是頭磕在了某個堅硬的東西上面。勞鷺只覺得額頭一痛,伸手摸了摸,濕漉漉的,好像流血了。

勞鷺此時完全夜盲起來,只好伸手探索,首先摸到了剛剛磕到自己頭的那個堅硬物體,原來是一張竹子變成的床榻,怪不得又硬又鋒利。勞鷺順著床摸索,突然摸到了一只手,嚇得勞鷺身體抖了一下,馬上扔開了手。隨著自然反應,勞鷺的身體朝著門口一縮,盡量遠離剛才的危險。

勞鷺忘記了剛剛絆倒自己的東西正在門口,身體往後一縮正好縮到了東西旁邊。不過勞鷺沒有意識到,而是在想剛剛那只手的觸覺。那只手骨瘦如柴,如同一具幹屍的手,而且摸上去冰冰涼的,像是死人的。

此時勞鷺的腳腕子忽然被握住了,這次的觸感好一些,至少是個活物。勞鷺往後一退,完本想要踹開握著自己的東西。

“閨女……救……哈,哈,哼……”氣息微弱,是老嫗的聲音,呼吸聲更加急促微弱了。

勞鷺朝聲音的源頭摸去,真的摸到了一個人,身體還是熱的。

勞鷺連忙起身,將人往外屋拖去,借著外屋的光,果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,此時呼吸微弱而急促,好像是什麽急性病。

勞鷺原本是醫科大學的麽,雖然只念了一年,基本的急救知識還是會一些的。勞鷺覺得老嫗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,便將

她翻過身體,臉朝地面,朝著後背用力一拍。

果然麽,一小塊骨頭吐了出來,老嫗的呼吸明顯好轉了。勞鷺扶著她坐下,從桌子上面取了被子倒了些水。

“閨女,謝謝你啊,救了阿婆。”阿婆扶著胸口。

“不是我,剛剛有人帶我來救你的,阿婆,這屋子裏是?”勞鷺拿著帕子壓在額頭上,傷口不大,已經不怎麽流血了。

“屋子裏是我兒子,病了很久了。”阿婆說著嘆了口氣,“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只公雞,熬了湯,他硬是要我吃雞肉,才不小心卡住的。”

“糟了!”勞鷺拍了一下桌子,“阿婆,點個燈,你兒子可能出事了。”

阿婆心中一驚,連忙點了桌子上的油燈,舉著跟著勞鷺進去。

果然竹榻上的削瘦病態男子已經沒氣了,不過臉上的神情很是安詳。勞鷺猜的沒錯,剛剛就是生靈在臨死前出竅,找了勞鷺來救阿婆。

阿婆一見兒子就這麽去了,身體都軟下去了,全靠勞鷺撐著。

“阿婆,剛剛就是他的喊聲吸引了我進來救你。”勞鷺改了一種說法,想要給阿婆一些安慰。

“老爺夫人啊。”阿婆還是淚流滿面,不顧勞鷺的拉扯,跪在了竹榻前。“我沒用啊,到死也沒有給你們保住少爺,是我對不起你們啊……”阿婆哭得撕心裂肺,勞鷺從話裏知道,這個男子並不是阿婆的親生子,看著倒像是奶媽和少爺的感覺,那剛剛為什麽要隱瞞自己呢?

勞鷺陪著阿婆哭了很久之後,將阿婆拖出了房間,到了外廳,讓她好好休息。

勞鷺拭去了聚陽符,印了一張明目符在掌心,重新進了裏屋,果然角落裏蜷縮著剛剛的那個人,不過現在是陰靈了。

☆、016移情別戀or三心二意

勞鷺拭去了聚陽符,印了一張明目符在掌心,重新進了裏屋,果然角落裏蜷縮著剛剛的那個人,不過現在是陰靈了。

“餵,那誰。”勞鷺輕聲喊了一聲,不想驚動剛剛平靜下來的阿婆。

蜷縮在墻角的新鬼慢慢轉過頭來,看著勞鷺。借著明目符的靈力,勞鷺看清了新鬼的樣子,很是清秀的一個男子,身上有卷卷書生氣,和病榻上那具骨瘦如柴的屍體截然不同,是個美男子。

“多謝姑娘救了我的乳母。”新鬼起身作了個揖,顯然他還沒有適應剛剛成為鬼的感覺,飄飄然的,站不太穩。

果然是乳母麽,為什麽剛剛要謊稱是母子呢?勞鷺還禮,擺了擺手,道:“舉手之勞麽,不用客氣的。”

新鬼不講話了,想要繼續蜷縮在角落裏,可能是在等牛頭馬面或者其他的勾魂使或陰差。

勞鷺還想在說幾句,便問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新鬼楞了一下,眼裏有些哀傷,忽然苦笑了一下,“人都死了,還有什麽不敢說的呢。小生柳池恒,來自開封。”

勞鷺聽著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。“你被牛頭馬面帶走之後,會經過忘川河,過奈何橋,然後喝下一碗孟婆湯,前程往事便都忘了。”

新鬼緩緩道:“是啊,都到了現在的地步,還有什麽好不甘心的呢?只是愧對父母祖宗,不能為家報仇。”

“什麽大仇,死了還放不下?”勞鷺表面平靜。心裏卻激動無比,一顆八卦好奇之心熊熊燃燒。

“滅族亡家之仇,姑娘讓小生怎麽忘記?真是無面目下地府見長輩。”新鬼的臉上盡是頹喪之情。

“你的長輩們做過壞事嗎?”勞鷺問道,心說,原來是愁無面目見長輩,怪不得一直這麽憂郁。

“他們怎麽會做壞事,他們只是知道了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才枉死的。”新鬼激動了。好像勞鷺侮辱了他的家人一樣。

“那就成了,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的人,死了以後馬上就投胎了,你在地府是看不見他們的,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世上重新降生了。”勞鷺準備曉之以理。動之以情,開解他。

“如此?”新鬼看著勞鷺,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神情,“甚好,甚好。”

“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家的冤屈嗎?”勞鷺一顆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啊,將她的眼睛也燃燒得會閃閃發光。目光灼灼地看著新鬼。

“這……姑娘,可能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。”新鬼有些動搖了,他不想那些惡人做的事情。永遠不為人所知,而他們卻可以繼續作惡,繼續逍遙。

“不怕不怕,我很厲害的。你看,我還能和你聊天呢。”勞鷺拼命搖頭,“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報仇呢。”

新鬼見勞鷺如此堅持,便點頭,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。

勞鷺聽得直皺眉,“這麽可惡,你放心。如果有機會,我一定替你踹他們幾腳,還是踹臉的那種。”勞鷺拳頭一握,決定幫新鬼枉死的一家人報仇。

“多謝姑娘。”新鬼再次作揖感謝,這次已經適應了不少。

“你也快要走了,有什麽遺言想要給阿婆的嗎?”勞鷺道,“你願意折損性命,讓生靈出竅來救阿婆,肯定感情很好的。”

新鬼的臉上一下子就浮現出了傷感,“我這三年臥病在床,全靠乳母照顧。姑娘,開封府有一座廢棄的柳宅,那裏後院的深井裏,有一些銀兩,如果可以,請您給我找出來,交給乳母,讓她可以好好地度過餘生。”

“嗯嗯,正好我也要去開封的,這件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,放心吧。”勞鷺正說著,突然感覺到背後有強烈的陰氣襲來。

“陰差來了,再見了。”勞鷺拭去了掌心的明目符,站起來,鞠著躬,慢慢地朝西北踏了三步,然後直起身體,朝東離開。

新鬼柳池恒被陰差帶走前,對著勞鷺再次作揖。

“阿婆。”勞鷺走進了外廳,伸手拿出了一個錢袋,是燕十一的,勞鷺要來買小吃食用的。“阿婆這個你拿著,是柳公子存的錢,你替他好好辦一下身後事。”

“閨女,你不要騙我了。”阿婆推開勞鷺的手,毫無力氣,“少爺哪裏來的銀子。”

“柳公子說,開封府的老宅裏有一些銀子,要我去取了給您。但是我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去取,這些阿婆先用。”

阿婆一聽勞鷺要去開封府的老柳宅,慌了手腳,“閨女,不能去啊,他們會殺了你的。”

“阿婆不怕,柳公子過世前把事情給我說了,我有很厲害的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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